“我……”黃毛大熊看著老祖。

“死了，他早就死了，那一場浩劫中他就死了。”老祖搖頭，“三壽的性子，如果還活著豈會不去找你？讓你在外飄蕩億萬載歲月，你這小熊明明猜到了，卻不願相信。”

啪！啪！

一滴滴淚珠滴落在地面上，跪在那黃毛大熊全身顫抖著，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：“嗷——”

哀嚎聲讓紀寧也不由心酸。

“主人，主人，主人……”黃毛大熊仰頭瘋狂叫著，三壽道人對他而言就仿佛父母。

許久，黃毛大熊跪伏著道：“小熊之前放肆了。”

“好了。”老祖吩咐道，“你回摘星府中吧，你現在還不能脫離摘星府。”

“是。”黃毛大熊恭敬道，隨即嘩便憑空消失，又再度回到水府中。

紀寧在一旁心中雖然感慨水府之靈和三壽道人的情感，不過也發現了些疑惑之處，黃毛大熊既然是水府之靈，怎麽自己感覺他仿佛生靈？還能流淚？甚至連老祖都說現在還不能脫離摘星府，難道將來能脫離水府？

不過水府之靈已經在水府中億萬載歲月了，都未曾脫離。即便能脫離，估計也很久很久以後。

“紀寧。”老祖看向紀寧，“三壽已死，我便替他教你學道，你可願拜我為師。”

紀寧當即跪伏：“弟子拜見師傅！”

“嗯。”

老祖露出一絲笑容，“從今日起，你便是我門下一記名弟子。當你渡劫成天仙之時，便成為我親傳弟子。”

“是。”紀寧恭敬應道。

“在我門下規矩甚少，就兩條。”

“一，不得忤逆。”

“二，沒有我允許，你不得在外說我是你師傅。”老祖道，“若是違逆，輕則我將你擊殺，令你記憶蒙蔽轉世輪回。重則直接令你魂飛魄散，再重則……讓你的魂魄永世受真火灼燒之苦。”

紀寧恭敬道：“弟子明白。”

“那弟子何時才能說是老祖弟子？”紀寧問道。

“機會到了，自然可以。”老祖一笑，“如果你能及得上你大師兄的本事，也可以在外隨意說。”

紀寧暗自嘀咕。

大師兄？

那可是眾多師兄弟中第一人，連白衣姜君等師兄都是自嘆不如的，要達到大師兄的實力，談何容易。

“至於你將來為善為惡，我也不會多管，只要你一切遵循本心即可。”老祖道。

“是。”紀寧應道。

“你上前來，到我面前來。”老祖吩咐道。

紀寧一怔，隨即連上前，沿著臺階走上，直接走到了老祖身旁。

很突然的——

老祖忽然一指頭就點在了紀寧的眉心上，簡單的一點，可紀寧卻根本反應不過來，指頭就已經點在眉心上。

“嗡～～～”

紀寧整個人便是一軟，便坐在了臺階上，閉上了眼睛就那麽坐著。

老祖笑看著紀寧，隨即也閉上眼睛不再多管。

……

這是一條空寂的走廊，走廊的兩側墻壁上滿是各種劍法圖案，那些劍法還動了起來，施展著劍法的玄妙。

紀寧行走在這條走廊上，看著兩側正在不斷動的劍法。

“劍法層次一般，還不到三尺劍第一式的層次。”紀寧行走著。

他忘記了為何來到這。

忘記了過去。

他只知道沿著這條走廊不斷往深處走。

兩層廊壁上不斷變幻的劍法，甚至脫離了廊壁，在紀寧周圍環繞，讓紀寧感覺到無盡玄妙。

“此處，已有三尺劍第二式的威能了。”

紀寧繼續走。

走了不知多久，這條廊壁仿佛將‘劍道’中存在的一切劍法都無比細致的展現在紀寧面前似的，原本紀寧自認對劍法感悟夠高了，可現在卻發現還不夠細致！不管是邪異的、霸道的、高傲的、孤僻的、兇狠的……各種各樣的劍法，盡皆展現。

“此處，已是三尺劍第三式的層次。”

……

不知道走了多久。

“此處，已是三尺劍第七式的層次。”紀寧繼續往前走，大量的劍法玄妙不斷被紀寧汲取，紀寧的根基越加紮實，雖然他早就達到了第七式的層次，可是現如今紀寧對‘劍道’的感悟已經明顯高了很多。

……

又過去許久。

“已經是三尺劍第八式層次了。”紀寧感覺到了艱難，感覺到了吃力，周圍無數的劍法不斷將各種玄妙傳遞給紀寧。

紀寧不斷汲取著。

他走在廊道中的步伐也更加慢。

……

“三尺劍第九式的層次。”

劍法越加深不可測，周圍每一種劍法拿出來都能媲美《三尺劍第九式》，且周圍有著無數種劍法，紀寧雖然悟不透，可是這些劍法的根本玄妙卻深深印刻在紀寧的神魂中。

……

繼續往後走，那已經遠遠超越三尺劍了。

如果三尺劍還有後續，後面的劍法完全能媲美三尺劍第十式、第十一式……

紀寧沈浸在‘劍’的海洋中，行走在廊道中，心靈完全被無數劍法充斥，越加深奧的劍法玄妙從心中掠過。雖然不懂，可無數劍法的洗禮，卻讓紀寧非常熟悉這些玄妙。

好久好久。

仿佛過了千年萬年，紀寧終於看到了這條通道的盡頭，那是茫茫一片的巨大的劍光。

紀寧不知道為什麽走過去，也不知道是否該停下，就這麽的，走進了廊道的盡頭，身體進入了那一片巨大的劍光中。

“轟～～～”

浩瀚的無盡玄妙湧上心頭。

劍道的浩廣，一切玄妙盡皆讓紀寧完全觸摸到。之前在廊道中無數的劍法也掠過心頭，讓紀寧的心越加貼近‘劍道’。

……

“嗯？”

紀寧一個激靈，睜開了眼。

這才看到自己正坐在臺階上，臺階之上的蒲團上正是穿著寬松道袍的老祖，老祖睜開了眼，笑看著紀寧。

“這，這……”紀寧看向周圍，一切感到不真實。

過了好一會兒，腦海深處那數十年的記憶才完全恢覆，那無數劍法的玄妙才被紀寧壓到神魂深處。

“師傅，我，我……”紀寧忐忑看向老祖，自己感覺好像度過千年萬年一般，連自己數十年的記憶都是好一會兒才恢覆過來。

“你怎麽了？不就是打了個瞌睡麽？”老祖笑道。

“師傅，我睡多久？”紀寧問道。

“不就一炷香的時間。”老祖道。

“可是我……我感覺我自己好像度過了千年萬年之久。”紀寧忍不住道。

老祖道：“我不過是用了‘一夢千年’的法術，讓你真正感受一次完整的‘劍道’，從劍道初入門，到劍道大成。”

對，一夢千年。

那種感覺的確像做夢，自己似乎連思考能力都沒有了，只知道傻傻的不斷在廊道裏面你走。

“也僅僅只是讓你感受一次完全掌握‘劍道’的感覺罷了，你的劍道境界依舊沒多大提升。”老祖道。

紀寧卻清楚這次‘一夢千年’對自己幫助是很大的。

雖然自己依舊只能施展出三尺劍第七式，可自己對劍法的理解明顯紮實了許多，而且對劍道往後的路……也有了一個懵懂的認知，甚至連完全掌握‘劍道’都有了一個模糊的感知。

修仙之路，本就是摸著石子過河。

自己卻對這條路有了大概的感知，那麽走的時候，自然會更快。

“謝師傅。”紀寧連跪下道。

“我僅僅是幫了你一把，你能有何等成就，還是要看你自己。”老祖輕輕一指，一道流光直接飛入了紀寧的腦海中。

紀寧感到大量的訊息湧入腦海中。

好半天時間，紀寧這才清醒。

“《北冥經》？《赤明九天圖》四卷？”紀寧感到神魂中蘊含的修煉法門。

赤明九天圖第一卷，後天、先天、紫府。

赤明九天圖第二卷，萬象、元神、返虛。

第三卷，天神卷！

第四卷，真神卷！

“《赤明九天圖》乃是赤明所創，這套法門也被女媧誇讚過，的確是難得的法門，可以一直修煉到真神層次。”老祖說道，“而《北冥經》則是水行的煉氣法門，乃是逍遙道祖所創，可以一直修煉到大羅道祖。”

“二者，一煉體，一煉氣，以後便為你基礎法門。”老祖道。

“是。”紀寧驚喜萬分。

北冥經？

逍遙道祖所創？一聽就知道是三界中最最頂尖的煉氣法門。

“煉體法門、煉氣法門在三界中倒也算不得珍貴。”老祖淡然道，“而神通、秘術則要珍貴的多。”

北冥經這等法門，便是大夏皇帝也沒有，也就菩提老祖這層次敢說不珍貴。

“我方寸山有兩座道宮，內包括萬象，陣法、傀儡、劍道、刀道、太極、雷法、蓮花……眾多法門無一不包，種種神通秘術，就看你有沒有能耐學到。”老祖淡然道，“道，不可輕傳。你要學，就得有學的本事。”

“弟子明白。”紀寧恭敬道。

“去吧，在我方寸山安心學道，當你有一天實力夠了，才能下山回你大夏世界。”老祖道，“等你出師下山之日，我會送你兩樣大好處。”

“師傅，什麽層次叫實力夠了？”紀寧追問道。

“到了自會告訴你。”老祖道。

紀寧頓時無語。

讓自己埋頭學道麽，連啥時候能出師下山都不說。

“去吧。”老祖淡然閉眼道，“不得我允許，不得進來騷擾。”

“是。”紀寧當即乖乖離去。

待得紀寧離開後，老祖才睜開眼，輕聲搖頭：“多久了，我還是第一次在弟子面前這麽嘮叨，想起三壽，想起當初那一場大浩劫，我還是心亂了。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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